// 八 //
金光瑶从清河回来的当天就被排队来告状的人吵得头都大了。撑着头勉强听完他连笑容都懒得摆出来,瘫在椅子上心累的只想当自己从未来过。而罪魁祸首坐在榻上嘚瑟地吃着桃片糕,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金光瑶揉揉额角,强打精神站起,看了看薛洋只觉得不忍直视,思忖半晌开口道,“成美,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才几日不见你似乎胖了不少?”
薛洋手一抖,糕点吧嗒掉到桌上,虎牙露在外面搭配那黑掉的脸色怎么看怎么凶残。但金光瑶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你懂个毛,老子这叫显怀,是自然的胖。我呸,老子他妈的不胖!”
“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金光瑶满面笑容地应着,完全没在听。
“靠,烦死了,那两个家伙看的紧哪都不能去,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这砸了洩火。”薛洋把糕点往桌上一推,烦躁地往后一仰,靠在软枕上恨得牙根发痒。
“耐心些,你自己惹来的事也该自己担些后果了。”金光瑶捻捻袖口正正巾帽慢条斯理道,“不能每次都是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这次你没照那老头说的办,等下肯定够呛。需要小爷我替你收尸么?”
“暂时不需要,你在这等我回来便好,不要再生事端。”
“看心情。”薛洋打了个哈欠,从榻上站起,“不过我去找晓星尘要些灵力,这几天灵力越发不稳,困死了。”
“快去吧,我也得走了。”
金光瑶换上一副温柔顺从的表情,笑容稳稳挂在脸上将疲惫隐去,迈步前往芳菲殿。
等到了之后金光瑶才发现什么叫祸不单行。不止金光善在,金夫人居然也在。
他低着头进了书房一眼就瞄到那边跪着的莫玄羽,额头被砸的青了好大一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顿时忍不住在心底同情地嘆了口气。
“请父亲,母亲安。”他跪下施礼,将头垂得更低。
“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这……?”他看了看莫玄羽,不知该不该说。但见金光善面色不好也就只有继续说了,“赤锋尊刀灵发作更加频繁,前些日子险些对其亲弟动手,我想假以时日应该可以达成目的。”
这话说得有真有假,也能叫人相信。假的那部分是他弹得只是《洗华》原曲,至于真的那部分就是聂怀桑那堆玩意的确被盛怒之下的聂明玦烧了个干凈。
“设立仙督之事处理如何了?”
“父亲放心,处理的很干凈。”当然干凈,那何家死的一干二凈,但身体却被做成了凶尸在郊外那处放着。
“薛客卿又如何了?”
金光瑶正要回答,便听到一声冷笑,顿时不敢再动。
“他带出来的好人,把金麟臺搅得天翻地覆不说,还偷溜进厨房吃了我为阿离准备的莲子百合红豆沙。当真是有‘规矩’啊。”
“……母亲放心,我等下就回去教训他。”
“教训?你又如何教训?没规矩的东西能教出什么好玩意?出去一趟带了个孩子回来,连谁做的都不知道。现在呢?三番四次往你屋里跑也不怕招人话柄。说出去简直丢金家的脸。哼,真是什么人带什么货。”
肩头蓦地一痛,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湿了一身。金光瑶咬紧牙不让自己喊出来,不待痛劲缓过便做出一张愧疚的脸连声道歉。
金夫人瞥了他们两个一眼,冷哼一声便起身去了内室。
金光善站起身冷冷道,“当初留下那薛洋就是看中他的能力,倘若不能再用该怎么做你比我清楚。”
“可,可薛洋还怀有……”
“他的孩子管我什么事,照做就是了。”
“是,父亲。儿子记下了。”金光瑶伏地叩首,将冰冷的恨意藏在眼底深处,待再抬起头时仍是一派和煦的笑意。
此时屋内已经没人了。莫玄羽抽抽搭搭地凑过来把他扶起,问他有没有事。
他这才觉察到身上的痛,可仍是笑着摇了摇头,掐诀弄干身上衣服,跟莫玄羽一前一后走出书房。
金子轩和江厌离此时刚进大厅,看到他们两个这样都吃了一惊。江厌离连忙走上前掏出手帕替莫玄羽擦去脸上泪痕。
“又出什么事了?”金子轩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兄长不必担忧。”金光瑶笑道,摇摇头阻止他再问下去。伸手去逗金凌。
“小阿凌,有没有想叔叔啊?”
“似小酥酥,他才似酥酥(是小叔叔,他才是叔叔)。”金凌指着莫玄羽口齿不清道。在他的认知里金光瑶个子比较小,所以才应该是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