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要扣她钱吧,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小气。
姑娘垂着脑袋,嘴唇紧抿,下一秒眼泪仿佛要流下来。
池砚舟不忍心道:“没事,继续吃饭吧。”
不扣钱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和老板一起吃饭,多多少少影响食欲。
沈栀意频繁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人,她眉头紧蹙,似是有话要说。
池砚舟望着欲言又止的姑娘,抬眸示意,“想说什么直接说。”
沈栀意平视他,“池总,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池砚舟语气随意,“那就别讲。”
沈栀意垂下头,“哦,那我不说了。”
作为乙方和下属,她有足够的自觉性,吃完晚饭收拾桌子,餐具放进洗碗机。
沈栀意远远望见,池砚舟倚靠在次卧墙边,待她临近,男人开口,“说吧。”
两人之间隔着两米距离,不远不近,以他们现在的熟稔度,刚刚好。
多一分远,少一分近。
沈栀意斟酌纠结,大着胆子忐忑说:“池总,我觉得你喊‘老婆’喊得很刻意,不自然。”
严格来说,是做作。
想要刻意表现他们的亲密,反而会适得其反,漏洞百出。
男人微勾嘴唇,低头问:“是吗?”
沈栀意确定点点头,“是。”
池砚舟缓缓抬起长腿向前走一步,在一米的位置停下,面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男人低沉的音色不紧不慢,薄唇微张。
“老婆。”(平淡如水,老夫老妻。)
“老婆。”(尾音上扬,欢快轻松。)
“老婆。”(磁性庄重,刻意浮夸。)
沈栀意自动在脑海里配上解读,她的耳朵有点痒,心脏莫名其妙重重跳了节拍。
池砚舟俯下上半身,颀长的阴影下压,“不知道这三个语气,池太太满意哪一个?”
都不满意,浮夸至极。
沈栀意作为乙方,不敢挑剔甲方的问题,仅仅是凝视,压迫感向她袭来。
她屏住呼吸,“第一个。”
池砚舟半开玩笑,微眯双眸,“有满意的就好。”
“池总,我先回屋了。”
沈栀意关上房间门,手里攥着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普普通通镶嵌了一颗碎钻的银色女戒。
低调、简约。
不浮夸不张扬。
沈栀意轻而易举套进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得到一个噩耗,戒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