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子午一杯酒下了肚,手里拿着小瓶酒,目不转睛,喃喃道:“此番来到中原,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武连道:“我们反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了,有些气不过。”
余下冷笑道:“黄毛丫头,我看我们还是毛头小子呢。”
普安叹道:“可不是,搭救赵香云,我们四个却无计可施。”
子午笑道:“有些时候,还真不能瞧不起女流之辈。人家黄香就是有本事,你看我们此番去东京,浑水摸鱼之际,让女真人当作座上宾。这可不简单!眼下回想都觉得惊心动魄。”
余下得意洋洋,好似黄香是她,她是黄香:“那可不,看看我,多厉害。”普安笑道:“你是黄香么?”
武连捧腹大笑:“余下变作黄香,黄香变作余下,这样也不错。”
子午道:“方才在街市,你们看那四个书生,他们唧唧歪歪说些什么,真是好笑,如何就感到他们,实乃村妇长舌之人呢?”
余下不以为然,笑道:“看看你,人家好歹也是孔夫子的弟子。不敢说头头是道,满腹经纶,好歹也是忧国忧民。可以谈论家国天下,可见他们也是心忧天下了。如若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们恐怕又要说他们,太也可恶了。”
普安叹道:“好了,我们别说人家,我们自己又当如何?”
武连不由担惊受怕,惊道:“此番,老毒物、小毒物前来,不可小觑。”
子午道:“怕什么,我们有英雄剑。”
余下气道:“老毒物、小毒物,如何又是我们的克星了,真是岂有此理。在潼关,我们放他一马,他们居然去了天山。契丹人居然没发觉他们,如若耶律大石发觉了,恐怕饶不了他们。”
郾城之夜,细雨蒙蒙,倍觉凉爽,不在话下。中原大地,炎炎夏日,早已有些时日。不知何故,今晚却格外凉爽,还有些凉意,更有些寒意。
天色隐晦,雨滴打落,噼里啪啦,屋檐下的瓦砾也滴下水来。绿树成荫下的草丛里,哗哗作响,流淌的雨水里,时有鱼儿跳跃,摇头摆尾。
郾城街市早已深沉,夜雨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下不完,也下不停。
子午四人坐在窗边,捧着脸观望开来。武连心里想着赵香云,余下心里惦记着黄香。子午、普安面面相觑,心知肚明,不去打扰他们二人。
次日,细雨蒙蒙,将士继续操练,喊杀声此起彼伏。绿树成荫,左摇右摆,顷刻间,狂风肆虐。众人在大营商讨对付兀术的妙策。
岳飞指着地图,叹道:“小商桥不得不防,要设好埋伏。”
张宪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此处沼泽密布,如若设伏,实在很好。”
牛皋道:“兀术也不是傻瓜,我看还是不要冒险了。我们兵力分散,不可再调出人马了。”
王贵叹道:“此番北上,不该贪大求全。”子午道:“莫非北上的人马很多?”
梁兴介绍道:“可不是!岳大哥说,要连结河朔,故而人马都北上了。为了牵制兀术,一时半会,撤不回来。兄弟们都杀急了眼,如若停下来,实在不容易。”
杨再兴大手一挥,傲然笑道:“没事,小商桥,我路过许多次,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交给我,我熟悉。”
子午笑道:“小商桥我们也熟悉。”余下伸手比划道:“我们还在小商桥转了转,风景如画,挺好的。”
普安叹道:“此番兀术居然抵达了颖昌,这股人马也够隐蔽的,我们居然没发觉。”
武连东张西望,问道:“进来半天了,如何不见岳云?”
正在此时,岳云走了进来,好似听到了武连的呼唤一般。岳云转身请出两个人:“你们看,谁来了?”
子午四人顿时大惊失色,喜出望外,齐声道:“师父来了!”原来是张明远与费无极。
张明远风尘仆仆,笑容满面道:“子午、余下,你们此番抵达中原,可好?就怕你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添乱。”
费无极也问道:“普安、武连,你们没给岳家军丢人现眼吧?”
子午道:“师父,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好歹也行走江湖许多年,虽说带兵打仗不拿手,可要论单打独斗,还没怕过谁。”
余下也信誓旦旦道:“可不是,我们此番潜伏东京,刺探金营,神不知,鬼不觉,收获很大。”
武连介绍道:“金国郎主完颜亶也抵达了东京。”
普安不甘示弱,掷地有声道:“兀术带来老毒物、小毒物前来助战,可谓千钧一发。”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笑道:“我们早已打听到了,故而前来。”
费无极笑道:“三日后,还有一位得道高人前来助战。到时候,我等一同迎敌,定将兀术打得抱头鼠窜。”
岳云急道:“还有何人?”张宪喜道:“二位师父难道不是得道高人?”
牛皋乐道:“得道高人,阿弥陀佛!”杨再兴笑道:“是无量天尊!”王贵马上责备道:“看看你们,不可如此。”
梁兴毕恭毕敬道:“我素闻二位,我在太行山,就听说终南山、青城山的名头,我与恒山派玄空道长也认识。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岳飞上前答礼道:“二位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你们就别缠着说话了。上茶!”说话间,岳云端来茶水,请张明远、费无极坐下。
张明远细细端详岳飞,顿时笑容满面:“岳家军名扬天下,可见岳鹏举也是名扬天下了。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