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无人区的碎石路上颠簸,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磁场干扰已严重到连车速都无法准确显示。窗外是荒芜的戈壁,枯黄的沙棘在狂风中摇曳,远处的陨星谷轮廓在昏黄的天色下如同蛰伏的巨兽,巨大的陨石坑边缘泛着淡淡的铁灰色,那是百年前陨石撞击时,高温灼烧岩石留下的永久痕迹。
“老烟斗刚发了补充信息。”陈墨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模糊的路况,另一只手将通讯器递给副驾的苏清影,“守序一脉的标志是‘规整的六边形纹路’,他们擅长用‘绝对秩序’的念力重构环境,甚至能将混乱的能量强行转化为几何形态——这和‘破序’的无序侵蚀正好相反,却又同源相生。”
苏清影指尖划过屏幕,调出老烟斗附带的图片:那是一片被黄沙半掩的岩壁,上面刻着清晰的六边形纹路,纹路边缘泛着冷银色的光,哪怕在照片里,都能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规整感”。“这种‘秩序’念力很危险,”她眉头微蹙,“如果他们想强行‘规整’万念古潭的本源念力,或者‘陨星谷’的陨石能量,很可能会和‘破序’的污染形成极端对冲,引发比‘念瘴’更可怕的能量爆炸。”
后座的收藏家把玩着一枚从陨星谷外围捡来的黑色碎石,碎石表面有细微的六边形纹路,是守序一脉留下的痕迹。“有意思,”她轻笑一声,狐狸面具下的眼神闪烁,“‘破序’要混乱,‘守序’要绝对规整,‘净明宗’要净化,你们要调和……这陨星谷,倒成了各方理念的‘试验场’了。”
话音未落,越野车突然剧烈震动,仿佛碾过了什么坚硬的物体。陈墨猛地踩下刹车,下车查看时,发现车轮卡在了一道规整的石缝里——石缝呈完美的六边形,边缘光滑如刀削,显然是人为用念力切割而成。
“守序一脉的‘警戒线’。”苏清影蹲下身,指尖触碰石缝边缘,一股冰冷的、带着“强制规整”意味的念力顺着指尖传来,让她下意识地缩回手,“他们已经到了,还布置了防御工事。”
陈墨抬头望向陨星谷深处,那里的天空似乎比周围更暗,隐约有银色的光纹在云层下流动,如同一张巨大的六边形网络,将整个陨石坑笼罩其中。“我们得绕开这些‘警戒线’,从侧面的峡谷进去。”他收起狼毫笔,准备用念力将车轮从石缝中移出,却突然发现,石缝周围的碎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自动填补着缝隙——守序一脉的念力不仅能切割,还能“修复”环境,将一切恢复到他们认为的“有序”状态。
“别白费力气了。”收藏家跳下车,走到石缝旁,屈指一弹,一道翠绿的念力注入石缝,“他们的念力有‘自我修复’特性,除非破坏核心节点,否则这些‘警戒线’会一直存在。”翠绿念力与银色念力碰撞,石缝的修复速度明显减慢,陈墨趁机催动玄光,将车轮从石缝中拽了出来。
三人重新上车,绕开六边形“警戒线”,朝着侧面的峡谷驶去。越靠近陨星谷,空气中的“玄”之气息越浓郁,冰冷的能量如同细针,刺得人皮肤发麻。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守序一脉的六边形纹路,纹路之间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绝对平整”,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不对劲。”苏清影突然开口,紫眸亮起,“我能感觉到,这些纹路在吸收周围的‘玄’之气息,将其转化为‘秩序’念力。守序一脉不是来阻止‘破序’的,他们是来‘利用’陨星谷的‘玄’之能量,完善他们的‘绝对秩序’!”
这个猜测让陈墨心头一沉。如果守序一脉真的在“利用”玄的能量,那他们和破序一脉的本质区别,或许只是“用混乱还是用秩序”来达成目的——最终都可能导致“本我之渊”的失控。
越野车驶入峡谷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巨大的陨石坑中央,躺着一块直径数十米的黑色陨石,陨石表面布满了银色的六边形纹路,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陨石牢牢包裹。陨石周围,站着五名身穿银色制服的人,他们面容冷漠,站姿如同复制粘贴般整齐,每个人的袖口都有一个银色的六边形徽章——正是守序一脉的成员。
而在守序一脉对面,净明宗的玄清道长与四名弟子早已抵达,纯白的念力与银色的“秩序”念力对峙,空气中的能量如同紧绷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守序一脉,你们竟敢利用‘玄’的能量构建‘绝对秩序’,不怕引发‘本我之渊’的崩塌吗?”玄清道长手持长剑,纯白念力暴涨,“立刻停止你们的仪式,否则,净明宗将不惜一切代价,净化这里的所有‘异端’!”
守序一脉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子,她面容刻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声音如同机械般冰冷:“净明宗,‘净化’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唯有‘绝对秩序’,才能将‘玄’的虚无束缚,让世界回归‘正轨’。你们的干预,只会破坏‘秩序’的构建,是对世界的不负责任。”
“歪理邪说!”玄清道长怒喝一声,长剑白光一闪,便要出手,却被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打断——陨石坑东侧的岩壁轰然倒塌,五道黑色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正是破序一脉的“使者”与四名手下!
“使者”的银白面具上有一道裂痕,显然是上次在万念古潭受伤未愈。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箱,箱内散发着与陨石同源的“玄”之气息。“守序的老顽固,净明宗的疯子,还有墨痕的小家伙们……来得正好!”他冷笑一声,将金属箱扔向陨石,“今日,就让你们看看,‘玄’大人的‘虚无’,是如何吞噬你们所谓的‘秩序’与‘净化’的!”
金属箱撞击在陨石表面,瞬间炸开,无数道漆黑的“破序”念力如同潮水般涌出,与守序一脉的银色念力碰撞!“滋啦——”两种极端的能量接触,爆发出刺耳的声响,陨石表面的六边形纹路开始剧烈闪烁,银色与黑色的光带交织、扭曲,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出细微的裂缝。
“不好!陨石核心的‘玄’之能量被激活了!”苏清影脸色剧变,紫眸中映出能量漩涡的核心,那里有一道细微的黑色裂隙,正是“本我之渊”的雏形,“再这样下去,裂隙会扩大,整个陨星谷都会被‘虚无’吞噬!”
陈墨立刻出手,狼毫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玄光流转,形成一道柔和的屏障,挡在能量漩涡的外围,试图缓和两种极端能量的对冲。“玄清道长!守序阁下!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破序’激活了陨石核心,只有联手才能关闭裂隙!”
玄清道长犹豫了一瞬,看着不断扩大的黑色裂隙,最终还是放下了长剑,纯白念力化作一道光盾,与陈墨的玄光屏障叠加,阻挡“虚无”的扩散。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也不再坚持,她抬手一挥,银色的“秩序”念力化作无数根细针,精准地刺入能量漩涡的边缘,强行“规整”着混乱的能量流,减缓裂隙扩大的速度。
收藏家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使者”身后,翠绿念力化作一道藤蔓,缠向他手中的黑色短刃:“‘使者’大人,又见面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跑掉了。”
“滚开!”“使者”怒吼一声,反手一挥短刃,漆黑的念力斩向藤蔓,“‘玄’大人的计划已经启动,就算你们联手,也阻止不了‘本我之渊’的开启!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归于虚无,你们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
他身后的四名手下同时出手,漆黑的念力化作四道利刃,朝着陈墨、苏清影与玄清道长袭来,试图打断他们对裂隙的压制。
“苏清影,你继续用‘太虚之力’洞察裂隙核心,找到关闭方法!”陈墨对苏清影喊道,同时狼毫笔一转,玄光化作四道光刃,挡住了“破序”手下的攻击,“玄清道长,帮我牵制他们!”
“好!”玄清道长点头,长剑白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刺一名“破序”手下的心口。纯白念力与漆黑念力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名“破序”手下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黑血。
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也分出两名手下,协助收藏家牵制“使者”。银色的“秩序”念力与翠绿的“游离”念力配合,竟形成了奇妙的压制效果,让“使者”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他的“破序”念力在“绝对秩序”面前,如同混乱的线条被强行拉直,难以发挥出原本的威力。
“不可能!‘秩序’怎么可能克制‘破序’!”“使者”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一直以为,“破序”与“守序”是同源相生,互不克制,却没想到,在绝对的“规整”面前,他的“混乱”竟如此不堪一击。
收藏家轻笑一声,手中翠绿念力暴涨,缠住“使者”的手腕:“傻孩子,‘破序’与‘守序’本就是一体两面,就像硬币的正反——没有‘序’,哪来的‘破’?克制你的,从来不是‘秩序’,而是你自己的‘极端’啊。”
就在这时,苏清影突然惊呼一声:“找到了!裂隙的核心在陨石内部,那里有一个‘玄’之结晶!只要破坏结晶,或者用‘调和’与‘秩序’、‘净化’的念力共同封印它,就能关闭裂隙!”
陈墨闻言,立刻朝着陨石冲去。陨石表面的银色纹路与黑色念力仍在剧烈碰撞,形成一道能量屏障,阻挡着他的靠近。“玄清道长!守序阁下!帮我打开一条通道!”
玄清道长与中年女子对视一眼,同时催动念力。纯白的“净化”念力与银色的“秩序”念力交织,在能量屏障上打开了一道狭窄的通道。陈墨抓住机会,身形如电,冲入通道,狼毫笔爆发出璀璨的玄光,对准陨石内部的“玄”之结晶刺去!
“休想!”“使者”见状,不顾收藏家与守序手下的牵制,强行催动体内最后的“破序”念力,化作一道漆黑的光矛,朝着陈墨的后背刺去!